第二组 沈阳白塔堡事件
1939年,转移到天津的国际反帝哈尔滨情报组根据苏联国防部情报部的指示,在派人去“伪满东边道”开展反日情报活动的同时,又派赵宗博(赵福元)、史顺臣、崔炳章去南满奉天(今沈阳)建立国际反日地下情报站,不幸于1943年2月11日被奉天宪兵队破获。被捕的赵福元、史顺臣坚贞不屈,被特别移送至七三一部队。
据原国际反帝情报组织负责人庄克仁同志回忆:
“1939年初,上级组织命令我们返回伪满“东边道”和“西边道”开展反日地下情报活动。因为牡丹江有过去活动的基础,所以先把张慧忠、龙桂洁和敬恩瑞派去设立地下情报站。接着就考虑派人去奉天建地下情报站问题。这年9月初,天津正发大水,在英租界购买生活用品都很困难。这天,我摆着小船到法国桥旁边的中街去买东西,顺便买一张《盖世报》号外,看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终于爆发。想到日本关东军一定会有新的举动,看来按照上级的命令,去南满开辟反日情报工作是不可迟疑的当务之急了。于是决定先派赵宗博、史顺臣去奉天,并要求潜伏在锦州的崔炳章配合赵宗博开展地下情报活动。
特别移送受害者赵宗博
原打算我的爱人张玉侠、岳父张焕庭也当即去奉天,但因张焕庭在天津的工作没处理完,张玉侠刚生小孩,所以同意他父女俩晚走三、四个月。我去奉天,遇到点麻烦。英、法租界仍被日军封锁着,出关的手续必须到日租界办理,即使以去牡丹江探亲的名义办出关的手续,也有暴露身份的危险。于是我通过张焕庭和北平的旧交张化龙的关系,在北平宪兵队办了探亲证明。按规定,去“满洲”的探亲证明,用完由接洽地警察驻在所签字后,返回原地注销。
我乘车出了关,没在奉天下车,先到哈尔滨道里斜纹四道街与上级组织的特派代表接上关系,在牡丹江的叔父家住了3天,当警察所签完证返回奉天已经是1940年春天了。我在东关小津桥同兴店胡同24号租了两间西厢房住下,就用挂号信把探亲证明寄天津的张焕庭,由他转给张化龙在北平宪兵队注销了。没有落户的证明,在奉天就成了“黑人”。听说庄智修在落户时改名为张百万,于是我在申报户口时报个“庄志秀”,并声明落户手续丢失了。没等警察来查户口,奉天市法院的法官杨振左帮忙办个“民籍腾本”,使我有了合法的落户手续。不几天,张焕庭和张玉侠以投亲的名义来了奉天。奉天地下情报站筹备工作就绪,我派赵宗博(改名为赵福元)。去哈尔滨接上关系,并熟悉新式电台的操作技术。随后,我和史顺臣从哈尔滨的上级联络员手中取回1部电台,赵福元开始与上级进行电讯联系。
1941年德苏战争爆发后,关东军进行了大规模地“关特演”,地下电台开始忙碌了,引起了敌人的警觉和搜查,逼得我们地下电台经常转移。曾从东城里转移到铁西区,还转移到赵福元的老家——奉天市深井子区潘家堡,最后转移到白家堡。当时开展活动是非常危险的,我们知道关东军宪兵队派出的八六部队无线电侦察班在“满洲”各大中城市探查可疑电波,奉天城也不例外,处于一片白色恐怖之中。我和赵福元约定,每天上午九点钟在大东门外菜市场东胡同北头接一次头。事先在那放一块三角形灰色砖头,如果砖头移动位置,就说明对方有事不来了,来者要把砖头放回原位置。第二天再去时,如果砖头原封没动,又不见接头人的话,就说明出了事。1943年2月11日这天,我又按时来到接头地点,看砖头没动,又没见到赵福元,就觉得有点问题。12日又去看,砖头仍然未动。于是我采用了第二套接头方案:即到大北门外东北角,一看那里的碎瓦片不在,就到大北门电车站东边会面,但没见到赵福元,我意识到肯定出了问题。我不能去白塔堡,13日这天准备去史顺臣家附近观察情况,当走齐贤街十一路口时,看到赵老太太的闺女(八九岁)从煎饼铺里走出来,迎上来喊声“张伯伯”,然后低声对我说:“妈妈说你准来,从昨天开始,叫我迎你一下,不让你再来了,我史大叔在前天早晨被日本宪兵队抓走了。”
情报站负责人庄克仁先生(中)回忆当年情报站的情况
我暗地分析,既然外围的史顺臣被捕,那赵福元也肯定逃不过厄运。这底细不便透给孩子,便若无其事地对小女孩说:“告诉你妈,这事不要紧,我托人把你史叔保出来。”我怕有特务跟踪,没敢直接乘公共电车回家,便叫了一辆三轮车绕到皇姑屯,又改乘三轮车转回小东关。那几天,奉天街头上到处贴有通缉“老张”的布告,老张是我的化名。敌人只知我是山东人,而不知我的长相,因此我敢到街上观察情况。有一天,我在街头突然看到赵福元、史顺臣正在闲逛,我有意避开目光。看样子他俩已被假释,仔细一看,他俩后边果然有“尾巴”。”